抛却现实主义的灵魂追索

——读余华《第七天》有感

詹淑然

“门铃响了。”

当网络以此句作为官宣爱情到来的流行语时，我又将余华的《第七天》打开阅读一番。

余华笔下的每一个故事，都浸染着说不完的苦。《第七天》亦是如此。但在这本书中，余华一反往常的现实主义，淡化了细节描写，抛却连接紧密的故事线索。他架构了一个虚幻世界，称之为“死无葬身之地”。书中描写这个地方“水在流淌，青草遍地，树木茂盛，树枝上结满有核的果子，树叶都是心脏的模样，它们抖动时也是心脏跳动的节奏。我看见很多的人，很多只剩下骨骼的人，还有一些有肉体的人，在那里走来走去”，在这个世界里，没有墓地的死人行走着，与现实世界平行却永远无法对接。

那么我们循此写作思路，也可以这样想：余华所描述的“死无葬身之地”，实际上是一个理想主义的世外桃源，因为在这个地方人人平等，没有现实中的苦痛与仇恨。景色与人物虽然荒诞，却呈现出一种祥和美好的景象。也正是这种虚构世界与现实世界的强烈反差，让读者能更冷静地思考生死、社会等抽象的问题。

为何谈“灵魂追索”？回到小说本身，小说围绕着杨飞死后七天的经历展开。杨飞的死亡是灵魂追索之旅的开端。死后第一天，杨飞在殡仪馆见到各种亡魂，并了解他们生前的故事。第二天，杨飞与前妻重逢。第三天及第四天，杨飞知晓了自已的身世以及父亲的不辞而别。第五到七天，他重逢了故人，讲述这些故人的各种生前遭遇，以及杨飞继续在“死无葬生之地”的经历，最后阐释了他对生命的思考和感悟。在这段旅程中，杨飞目睹了各类人物的遭遇，见证了各种反映现实社会问题的情节。杨飞死后的七天，从不明所以，到清醒地看透自身、周遭及社会。何尝不是一种灵魂的追索？余华干净利落地剥开现实主义的外壳，借此表达了对美好社会理想的追求和向往，这也引发读者对现实社会中各类问题的深入思考，以及自我灵魂的追索。

我喜欢阅读余华的书，喜欢他用冷静的文字敲打出的故事和鲜活的灵魂。读罢《第七天》，最深的感触便是：我们无法像写小说般果断地将现实主义抛掷，却可以努力在现实生活中追求美好的理想。现实世界再残酷，也有值得追求和紧握的事物，人的一生就是灵魂追索，寻找理想生活的过程。这个追寻过程不可操之过急。

于我而言，理想生活之一便是可以不顾旁人眼光，自由自在地做自己，这是我目前在狠狠修炼的课题。我总向朋友倾诉我有一些自认为不太满意的地方，朋友劝慰我：“做好自己。爱的人自会破窗，门铃一定会响。”是的。现实主义无法完全抛却，那就追寻自己灵魂的乌托邦，也应相信总会有一条小船为自己的精神岛屿而来。

荐书人：詹淑然，市政协办公室科员